2012年6月19日星期二

移民心结:移民后我们年事已高的父母怎么办?尤其是独生子女


一部获奖无数的华语电影《桃姐》让很多人都能从中或多或少找到自己或家人的影子。虽然能像男主角Roger 一样,从小养尊处优,有佣人照顾左右的人并不多,但许鞍华这部不想拍得太沉重的电影(导演语),却给每个作为子女的人投下了一个人人要面对的关于生死的话题:如何让自己的父母拥有一个物质和精神生活都很充实的晚年生活。

在澳洲这样一个移民国家,很多人在取得永居权或澳洲国籍后,不得不当起了“候鸟”,每年定期回国探望父母,但随着父母的老去,如何赡养老人成了谁也躲不过去的一个问题……

八零后赡养老人的困惑

继20世纪70年代初以来中国政府开始大力推行计划生育,1978年以后计划生育也成为中国的一项基本国策。现在,政策后出生的第一批独生子女都已经达到了适婚年龄,而他们的父母也陆续老年。这项基本国策在控制了人口增长的同时,也造成了一个养老的难题,即一个年轻家庭要赡养男方和女方父母共4位老人。

小张和小王这对80后的新婚夫妇前些日子刚在悉尼西区买下了属于自己的第一套房产——一套3居室的单元房,有了新家之后,是否把老人接到澳洲来赡养也成为两人这几天讨论最多的一个问题。

丈夫小张说,考虑到澳洲完善的国民医疗体系,还是希望把老人接到他们身边,方便照顾。但是事业刚处在起步阶段的小两口即便只接来两位老人,经济上也会面临不小的压力。

根据澳洲联邦政府2012-2013年的政府财政预算案,政府将把2012-2013财年的移民配额从上财年的18.5万人增加至19万人,其中家庭移民配额为6.0185万个,这中间就包括付费父母移民。相比等待时间超过10年的父母排队移民,付费移民也是“贵”有所值,平均等待时间在1.5至2年。

“我们也正在考虑用付费的方式帮助父母移民。”小张说,虽然两人近8万元的移民费是笔不小的数字,但考虑到今后可以享受的免费医疗,小两口觉得还是物有所值,“毕竟还有1万多的福利押金会在10年后退还。”

真正让小张夫妇下不了决心的,还是父母两人要在澳洲生活满10年才能拿到养老金的政策。“现在要供房,10年中父母的生活费也会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小张说,不想因为经济上的压力而影响父母晚年的生活质量,而且他们也正在考虑要孩子,不知道这个小生命的降生又会给生活带来哪些变数。而更现实的一个问题是,如果只能接两位老人来澳洲,那令两位又怎么办?

小张夫妇说,他们最近也经常通过电话和国内的父母沟通,也许是老人不想让子女有太大的生活压力,一直以“现在才50多岁,身体还硬朗”的借口推脱。“但其实我知道他们退休后的生活很枯燥。”小张说,一次私下和母亲闲聊天,才得知父亲的退休生活其实很乏味,每天的生活无外乎就是老三样:喝茶、看报纸电视和睡觉。“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除了出行自由,基本上和坐牢一样。”说到这里,小张不免有些动情,“俗话说养儿防老,可现在父母万一健康上有什么不适,我都不能立刻赶到他们身边。”

现在,夫妻俩只能每年利用年假飞回国内探亲,小张也鼓励父母趁现在身体状况还不错,到中国各处旅游散心,一来打发时间,再者也可以丰富退休后的生活。但随着父母年纪一天天变大,等到他们行动不便,或生活不能完全自理后,又该如何尽孝呢?

采访最后,小张说,目前他们夫妻俩还是决定趁着现在年轻,多挣些钱,争取以后换一套更大的房子,好把4位老人都接来,如果到时候经济条件不允许,就只能暂时把父母暂时安置在中国的养老院,“中国群居式养老也有它的好处,老人不会感到寂寞。”

落叶归根式的赡养老人

老王在上个世纪90年代从大陆移民到澳洲,家中排行老三的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她们现在都和年逾七旬的父母住在中国同一个二线城市。对老王来说,作为独子赡养老人的义务是一种义不容辞的责任,而这同时,也意味着自己的落叶归根。

已过不惑之年的老王现在对他今后十几年的生活也有着一个清晰的规划。“准备等子女大学毕业后就回到中国,陪父母度过人生的最后时期。”膝下有一对儿女的他,由于语言的障碍,虽然在澳洲已经生活了20多年,但始终认为自己无法融入到澳洲化的生活,再加上父母年事已高,而且兄弟姐妹也都在中国,回国赡养老人的想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在他脑海里出现。

“孩子们还算争气,读的都还是不错的学校和专业,在这边打拼了20多年,我想我也应该歇歇了。”老王的一对子女现在分别在麦考瑞和悉尼大学就读会计专业,因为考虑到以后的就业情况,子女也听取了他的建议,选择了这个很多华人最为擅长的专业之一。

老王说,这几十年间探亲就像是“候鸟迁徙”一样,在澳洲和中国之间超过8000公里的飞行线上穿梭。“最近几年,父母的身体也不像以前那么好了,我的两个姐姐为了照顾老人,不管是到家中还是在住院期间,都没少费心。”作为家中独子的他也越来越感到“到父母身边尽孝”像一种使命,无时无刻不在召唤他。

因为老家在中国的二线城市,每次飞机在上海或北京落地后,还要周转几次火车才能到家,有好几次父母紧急入院,老王在得到消息的第二天就登上飞机,但最快见到老人家的面也是两天后的事情,虽说现代化的交通工具让距离缩得越来越短,但在老王眼里,乡愁的距离就是这一片浩瀚的太平洋。“万一两位老人的健康有什么闪失,我都可能见不上最后一面。”虽然死亡是一个被避讳的话题,但作为儿子,老王要能承担突如其来的一切变化。

在澳洲的20年里,老王凭着在中国学到一手川菜厨艺,成为华人餐馆的大厨,虽然加班也算是家常便饭,但一家四口的日子也算是过得有滋有味,如今儿女都已经过了让人操心的年龄,也让他感觉肩上卸下了最重的担子。“我在这除了房子,也没有什么产业要打理,回中国照顾老人家也算是无牵无挂。”

对于回到中国后的生活,老王也有自己的想法,“虽然没有养老金等福利,但我这些年也攒下一些钱,准备带回去。”一双儿女也很支持父亲的想法,虽然说着不流利的中文、也从小在澳洲的长大,但流淌在华人血液里的优良传统也都保存在这些第二代移民的身上,“等我工作了,会把钱寄到中国给爸爸花。”老王的儿子Sam告诉记者。

采访最后,记者问老王,如果他回到中国后,在澳洲的一对儿女是不是多少年后又会面临同样的赡养老人的纠结?他听后,想了想,笑着说,“要是他们那时候有大房子,我就回来住,否则我就在老家安度晚年了,不过我希望,他们的下一代不会再遇到这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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