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8月17日星期二
澳大利亚联邦大选:不是共荣而是妥协
据2010年8月17日《法制日报》报道,在西方现行的选举制度中,政治人物为赢取选票,必须投选民之所好。这就可能使本来有远见的政治家,为了迎合一部分人的利益,每每不敢提出真正能给国家、人民带来长远好处的规划。所以,建立在阶层对立现实上的选举制度只能维持不同阶层利益的相对妥协
在前总理陆克文一夜倒台的余震之中,澳洲全国上下激烈的选战如火如荼。目前,执政的工党和在野的自由党的支持率相持不下,各在50%左右胶着。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澳洲政坛还从未出现过如此精彩的缠绵景象。
8月21日,工党和自由党将一决“生死”。用生死来形容也不算为过。自由党领袖艾伯特已号召选民作最后一搏,驱除澳洲历史上最糟糕的政府,绝不给它第二次机会。其演说字字铿锵,大有彻底击败对手之势,令听者热血沸腾、士气大振。
可是,如果工党不过是卑鄙宵小、愚痴无能,为何三年前选其上台?自由党复出就能解决问题吗?这直指西方投票选举制度的根本。
在西方现行的选举制度中,政治人物为赢取选票,必须投选民之所好。这就可能使本来有远见的政治家,为了迎合一部分人的利益,每每不敢提出真正能给国家、人民带来长远好处的规划。为了博取选民欢心,理性、睿智、启迪人心的元素日少,而煽情、作秀、互相攻击等手段,则充斥于选战之中。
比如,澳洲房地产泡沫严重,但令人震惊的是,两年来,朝野两党几乎没有一个主要政治人物在公开场合认真讨论这一攸关民众起居的基本人权。澳洲民众潜意识中认为矿产经济势必强旺,对房地产业抱着投机心态。可是,澳洲在发达国家中个人负债率居榜首,其房价与收入比率较美国更甚。既然号称民主先进,则政治家理应在房地产问题上作出对人民长远利益负责的举动。只是民众投机玩火乐在其中,政治人物对房地产的抨击,不但不会增加选票,反而会激怒地产商与银行,惹火烧身。所以,绝口不谈便是上策。这也正是导致美国房地产最终崩溃的政治原因。
选民各分阶层和派别,这就导致政党不具有全民性。有些差异是有益的,比如,不同职业或文化背景的选民,如能通过选举来相互沟通,则可将心比心、增进了解各自的正当利益。然而,西方自由经济的本质是劳资关系的冲突,这就导致了政党要么倾向高福利和高税收,要么倾向个人财产放任自由。在此体制下,政治人物不得不迎合党派意识形态,以争取其所代表的阶层之支持。
比如,为了争取选票,陆克文以全民增加3%的养老金为诱饵,毅然在今年5月宣布征收40%的矿产超级利润税。其结果却是始料不及,被疯狂反对的矿业界左右了民意,以致轰然倒台。自由党则伺机声明复政后绝不加税,以争取矿产界的选票,却招致工薪阶层的不满。至于不合理地分配矿产经济的收益,是否会错失社会全面高速发展的良机,这恐怕是觊觎选票、以有产阶层利益为主的自由党不想多提的问题,当然也是奉行陈腐的福利主义之工党根本解决不了的问题。
矿产界对增税的愤怒情绪,根本上是富人阶层利益最大化的私心作祟。西方自由经济的基础即是鼓励私心,而非互助共荣。这种你争我夺的利己思维,充斥在西方社会的每个角落。所以,建立在阶层对立现实上的选举制度,无法高速推动社会真正进步,而只能维持不同阶层利益的相对妥协。
发达国家之所以发达,并非民主选举一己之功,根本则是由于从发展中国家获取廉价商品而使其不须付出巨大的劳动,便可使民生较为富足,这就大大降低了治国的难度、淡化了国内矛盾。但是,随着世界经济形势的变化,发达国家如不对其经济、政治制度作深刻反省,则终有一天要产生危机。
澳洲经济以矿业能源为支柱,加之民众高个人负债及休闲型的生活模式,根本是不可持续的。中国虽因矿产资源之需要,已成为澳洲最大的双边贸易国,但中国作为世界上正在迅速发展的经济大国,不是要发展成矿产经济体,而是要建立一流的创新经济体。澳洲国会议员吉姆·卡尔就警告说,将中国等同于廉价劳动力已经过时了,中国很快将是澳洲知识创新的最大竞争者。
然而,能与卡尔议员共鸣的人实在少之又少。目前,澳洲经济指数综合排名在全球前五位,世界上最宜居城市前十名中,澳洲就占了三个。但是,澳洲的知识创新仅是世界第21位,与其经济地位极不相称,是其经济结构最大的软肋。在澳洲最近一次的重要商务论坛上,笔者曾提及此问题,主讲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重要经济人物尚不能知世界大势,何况蛰居在福利社会安乐窝中的一般澳洲民众。因此,矿产经济虽不可低估,知识经济虽亟需着手筹划,但却不可能获得太多选票,所以也不可能成为政治人物关注的重点。他们关心的,是如何抓紧自己代表的那些阶层的选票、如何超半数而取胜。
所以,在西方现有的经济模式下,选举很难说会给一国带来有远见的决策影响,人民的利益、国家的利益,也并不因一票而落实。
这绝不是否定选举的民主价值,更不是否定自由经济的价值。然而,建立在阶层对立之上的经济、政治制度,其基础不是成熟的民智民德,而是利益与私心。真正的民主社会,当致力于缩小不同阶层、背景人群间不必要的成见和分歧,这就要求对人类社会应当追求什么进行重新定义。比如,如果全社会共同以环保节约、科技进化提升生活质量,以身心健康、互助和谐为幸福指标,以勤奋严谨、明礼守法为个人操守,而不是以消费主义、金钱至上、利己放任或是福利主义、不劳而获为生存模式,那么,等差知见就会消减,而选票的竞争便将以执政团队的能力竞争,来代替不必要的利益争斗。欲达此目的,则必须有民智民德的教育,而不仅仅是个人权利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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