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2012年7月2日《第一财经日报》报道,伴随着激烈的质疑与反对,澳大利亚碳税计划于7月1日正式生效。自此,澳大利亚将成为继欧盟、新西兰之后,第三个在全国范围内引入碳交易机制的发达国家。
在环保组织看来,这自然是一大胜利,但对企业来说,为每吨碳排放支付23澳元(约合人民币150元),可不是什么好事。澳大利亚政府的目标是在2020年前,将大气中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减少1.6亿吨,但在反对派看来,这就相当于征收“毒税”,代价是就业岗位的流失和生活成本的上升。
可以想见,作为“坐在矿车上的国家”,澳大利亚要对以能源为主的500家企业强制征收高额赋税,其阻力之大不言而喻。有澳政治评论家认为,碳税是悬在工党头上的利剑:先是成为“最后一根稻草”压死了陆克文政府,后又一度令新任党魁吉拉德的支持率陷入低谷。最新民调显示,约六成受访者反对碳税,而执政党工党支持率仅为27%,接近历史最低点。
企业民众疑虑重重
经济学家贺维戈向《第一财经日报》记者介绍,澳大利亚民众最大的担忧是碳税成本转嫁给下游消费者。澳反对党领袖艾伯特称,碳税征收首年小型商户的经营成本将会增长10%,并导致供应链内一系列的价格上涨。据估计,征收碳税后澳大利亚居民每周的日常支出将增加10澳元。其中包括,每单位电费上涨9.1%;由于水泥、砖瓦等建筑材料涨价而造成的新房价格增长约0.8%到1.7%;甚至牛奶的生产也会由于涉及大量能耗而受到影响。
在国家经济层面,专家分析,受碳税影响,拉动澳大利亚经济增长的矿产行业将在未来出现发展放缓的迹象。澳企业界更是怨声载道,纷纷表示碳税将严重影响其价格竞争力。澳电力巨头麦考瑞电力发布报告称,碳税将使其资产缩水10亿澳元。该公司高层警告说,为了在碳税征收后保持盈利,电价将比联邦政府预测的上涨得更多。澳大利亚咨询机构国际经济中心称,碳价格变动将导致房屋建造业下滑12.6%。澳大利亚公共事务研究所则估计,矿业企业可能在未来削减岗位数量,从而使得澳联邦政府承受就业压力。
碳税亦不可避免地加大了投资国对其贸易风险的担忧。作为澳大利亚最大的贸易伙伴,近年来中国与澳大利亚在铝、煤炭和矿石领域的合作更是日渐广泛深入,2012年前4个月的数据显示,中国进口铁矿石有44%来自澳大利亚。然而,澳气候变化部长甘比德认为,碳税并不会对中澳投资贸易产生冲击,澳每年向中国出口大量的矿石、液化天然气,而这两个领域尽管都在碳交易机制的范围内,但是不会受到太大影响。他还提倡向碳排放大户和高碳行业征收“区域性碳税”,设定碳价并引入市场机制,将温室气体排放量降至最小。
政府将补贴家庭和企业
甘比德表示,目前澳大利亚经济发展良好,其较低的失业率和强势的货币依然对外来投资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对于消费价格将会出现大约0.7%的增幅,他强调政府会对家庭及企业实行相应的补偿计划。在家庭层面,政府会以增加补贴和减税等方式,将一半以上的碳税收入为90%的受影响的家庭提供补偿;对于出口型企业,在碳税实施的第一年,排放密集型企业将享受其碳税支出约95%的补贴,即便是非排放密集型企业也能享受到66%的补偿。
此外,政府还设立了12亿澳元的“清洁技术方案”、13亿澳元的“煤矿工业就业计划”、32亿澳元的“可再生能源促进项目”。贺维戈认为,一揽子补偿计划的推出,一方面是为了缓解由于碳税而给澳国内带来的紧张情绪,另一方面也是引导企业将注意力转向低能耗的方向。
政府的导向意味着碳税在打击市场的背后,还孕育着一个巨大的绿色商机,而其中光伏产业是最被看好的一个市场。据市场咨询商估算,到2016年,澳大利亚光伏产品的市场规模将达到64亿澳元。贺维戈认为,如此广阔的一个再生能源市场将迎来更多投资。
与澳大利亚一样,中国同样致力于减少碳排放,这种“绿色经济”的共有思路将构成中澳间扩大光伏领域合作的重要纽带。澳大利亚拥有先进的技术研发和行业标准,中国在技术商业化、项目战略投资等方面经验丰富,两方有着巨大的互补性。
贺维戈告诉记者,近年来中国在清洁能源领域走在世界前列,目前已经是世界头号风力涡轮生产商,在全球十大光伏设备制造商中占有七家,也许澳大利亚征收碳税正是促使一项新兴市场合作的催化剂,将推动中澳光伏产业结成战略共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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